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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0章 師妹總是惹桃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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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所有人屏住呼吸,衛瀾放下茶杯,驚訝地看向身側的青年。

狂風肆虐,顧初晗站在高臺上,冷冷地俯視著下方,月白色的衣袂在空中劃出艷麗的弧度,墨色長發隨風飄揚,冰冷的銀灰色眸子裏盡是淩厲的殺意。

“滾!”

衛瀾從沒見師兄這樣發怒過,他雖然傲嬌得很,偶爾還拿話噎她,但是他真的超級溫柔,並且善解人意。

這樣的失控,前所未有。

“誰也不許插手,讓他自己滾出去。”

衛瀾看也不看血泊裏的身影,面無表情地吩咐道。

他承受完師兄滿含慍怒的攻擊,還得不到及時的救治和聖丹的話,必死無疑。當然她並不同情他,淵若是出了名的正派風骨,上至掌門,下至最普通的灑掃弟子,莫不霽月光風,他能逼得師兄出手,想必也是死有餘辜。

她這樣想著,優哉游哉地端起茶盞,血泊裏的少年聽到她的話,身形忽然微微顫抖了下,艱難地仰起頭。

啪!

茶盞碎裂,衛瀾的袍角被滾燙的茶水濺出汙漬。

怎麽會!

{玩家要怎麽做?}

{A.師兄,你這是做什麽!}

{B.師兄,發生什麽事了?}

居然......是二狗子......怎麽會是二狗子!

但她明白顧初晗這樣做自然有他的理由,所以即便震驚到無以覆加,她還是理智地選擇詢問:“師兄,到底發生什麽事了,止寒做了什麽讓你如此生氣?”

“你自己看比較好。”

顧初晗牽起衛瀾的手走到血泊前,他剛剛發怒過,眉目間餘留著淡淡血腥煞氣。連蘇止寒狼狽的模樣都懶得瞧,他偏頭望著她,聲音凜冽如冰:“我不會濫殺無辜。”

“不會是我想的那樣吧……”

衛瀾抿唇蹲下身,想要握住蘇止寒的手腕,卻被他躲過,少年面容慘白,目光卻灼灼如火,他盯著她的臉,一字一頓地問道:“師尊,你真的要因為他而這樣對我嗎。”

{玩家確定要繼續探查蘇止寒嗎?}

{A.是。}

{B.否。}

將至純的內力灌進他的腕脈,以此探查他是否修煉過魔教功法,這種行為,其性質和校園小說裏丟東西搜同學身是一樣的,是極大的侮辱。衛瀾的指尖抖了抖,但還是緩慢堅定地握住他的手腕,將內力灌了進去。

什麽都沒有發生,他的眉心並沒有浮現出魔教的黑蓮花。

這種情況有兩種可能,要麽他與魔教毫無關系,要麽他已經將魔功修煉到了很高境界,魔教的強者都沒有黑蓮花印記,他們有專屬的標志。

她轉頭看向顧初晗,他瞇起眼睛,冷冷道:“我不知道你是用什麽方法做到的,但你既然敢在我面前賣弄手段,就別妄想我會輕易放過你。”

蘇止寒慘白著臉,無所謂地笑笑:“師尊,你也不相信我嗎?”

{事已至此,玩家打算怎樣做?}

{A.相信師兄,讓他公事公辦。}

{B.相信蘇止寒,保住他,不惜任何代價。}

【夏沫墨】:公事公辦是什麽意思,會被殺吧?

【自定義】:媽耶,劇情怎麽忽然這麽跌宕起伏了?

【櫻桃】:感覺應該保二狗子,師兄生氣哄哄就行……

“不,沒那麽簡單。”

衛瀾將搭在蘇止寒手腕的手指收回衣袖裏:“這應該是重要的劇情分線了,我有預感,如果我不選擇師兄的話,我可能就要失去他了。”

“有些觀眾可能會覺得是師兄黑化,故意陷害二狗子,以此消滅情敵,但我敢擔保,他不會在這種原則性問題上耍手段,他說二狗子是魔教,那他就是。師兄當年是被魔教滅門的,他對魔教的恨意,比我想象得要深得多,現在這種關鍵性的抉擇,我絕對不能傷害他。”

“對於二狗子,我真的很失望,就算慕容玨對他做過什麽,當初他問我對魔教的態度時,我已經斬釘截鐵地告訴過他,深惡痛絕,不共戴天,他還是那麽做了。我把他當弟弟寵,為他綢繆,還想著就算他沒有背景,有我和師兄撐腰,以後掌門的位置絕對是他的,可惜他根本就不領我的情。”

“至於為什麽的黑蓮花會被隱藏起來,應該是慕容玨的手筆,如果我相信二狗子,對師兄的打擊是毀滅性的,他是淵若的未來掌門,淵若派會產生什麽變數都說不定,如果我沒選二狗子,被重創丟棄的少年最容易收服……多好的打算。”

“你們可能覺得我單邊邏輯無腦信師兄,可是我本來就想攻略他,當然要站他的邊。”

時間流速恢覆,衛瀾站起身,轉身與顧初晗擦肩而過:“師兄,答應我......”

留他全屍,給他安葬。

“我知道。”

顧初晗偏頭看她,聲音放輕放柔:“你先回去休息吧。”

衛瀾轉身,她的背脊挺得很直,儀態優雅不遜往日,卻有種難言的疲憊,自她的背影裏流露出來。蘇止寒望著她離去的背影,睫毛如同瀕死的蝴蝶不停顫抖,最後緩緩地安靜,直至無聲無息。

他到最後,也沒能告訴她那份珍藏的心意。

心悅君兮,君不知。

君不知......

{玩家達成蘇止寒線BE【山有木兮】}

衛瀾回到房間,制作組沒有時間跳躍,評論區也靜悄悄的,沒有任何聲音打擾她,她就這樣靜靜坐著,用意識打開好感度查詢欄,蘇止寒的頭像已經滅了。

是完全的黑暗,昭告著角色的死亡。

衛瀾凝視著漆黑的頭像框,閉上眼睛。

“我不後悔這樣選擇,我也相信我的判斷,這種劇情我已經看慣了,我只需要調整調整,待會就能繼續玩游戲,麻煩你們給我點時間。”

【薄荷涼茶】:唉,這種劇情......

【單身喵】:瀾瀾能不能讀檔保二狗子啊?

【觀瀾】:決定劇情重要走向的選擇,瀾瀾不會立刻讀檔,她是女主型玩家。

【默默】:等瀾瀾打出師兄結局吧,不然沒可能。

“瀾瀾。”

衛瀾平靜地笑笑:“師兄,你把事情都處理好了嗎。”

顧初晗站在門口,微微抿起唇,他忽然走在她面前,彎身握住她擱在膝頭的雙手,眼睫微垂,小心翼翼地討好著:“瀾瀾,你是不是......在恨我?”

這段時間總是冷冰冰的師兄,只會為她露出這種神色。

衛瀾仰頭看著面前的青年,忽然站起身將他抱住:“我沒有。”

顧初晗身體微僵,隨即將她牢牢圈在懷裏。他抱得很松,不會讓她感到任何不適,他抱得又很緊,不允許她輕易逃離,那種患得患失的情緒。

“瀾瀾......”

顧初晗的嗓音有些啞,並非情/欲使然,而是緊張。

是把心臟交給對方,此後要殺要剮,隨她喜歡的緊張。

“你知道這樣做意味著什麽嗎?”

“我知道,我喜歡師兄啊,從來沒變過。”

衛瀾輕聲道:“只是,我可能需要你等了……我想閉關一段時間。”

顧初晗輕輕撫著她的後背,聲音是難得的溫柔。

“好。”

他輕輕笑著,眼底是深深的落寞。

“今天就到這裏吧。”

隨著她的話,觀眾們的畫面回歸玩家空間。

衛瀾靠坐在鑲滿寶石的黃金王座上,有些疲憊地揉揉額角:“下面應該就是和師兄的結局了,我雖然很希望能和師兄組團發糖,但是畢竟二狗子剛剛去世,我還是等明天再繼續吧。”

說完,今天直播就正式結束了。

衛瀾存過檔,按理說存檔內的時間是靜止的,但因為她要閉關,游戲要進行時間跳躍,所以這段時間內不需要她參與的劇情,都在自動進行著。

縈繞著奇異香氣的房間內,蘇止寒無意識地皺皺眉,睜開眼睛。

“是你……”

巫雅坐在窗邊,長桌上擺了一排精致的琉璃瓶,養著各種蠍子蜈蚣之類的毒蟲,她正拿著一根草梗逗弄瓶裏的花蜘蛛,聽到聲音,她笑靨如花地轉過頭:“你醒得還挺快。”

“為什麽要救我?”

蘇止寒垂下眼睫,他明明記得自己靈脈斷裂,被葬進了淵若後山。

想到這裏,心口忽然一抽一抽地疼起來。

巫雅封存他的武力,幫他遮擋眉心的黑蓮花,他挑釁顧初晗,然後在他探測他腕脈的時候主動暴露,這就是他們的賭局。他的武力被完全封存,那時他能否活著,完全取決於衛瀾是否相信他。

他在用他的命去賭。

“沒想到你居然會輸啊。”

巫雅完全沒顧及他此時的心情,發起牢騷來:“你在她身邊呆了這麽久,怎麽說也該有點感情吧,你挑撥了顧初晗,讓他對你的厭惡無限外放,我還用珍貴的秘藥幫你遮擋了黑蓮花,她怎麽還是不信你?”

蘇止寒嘲諷地挑挑唇角。

不光是不信,除開最初的些許遲疑,她從來沒有猶豫過。

從來沒有考慮過,會不會是顧初晗陷害他,他會不會真的是無辜的。

從來沒有。

“我本來還想著,如果你成功,衛瀾為你離開淵若,顧初晗肯定會備受打擊,我趁他頹靡的時候用點毒廢掉他,提前為教主清路,如果你失敗,他們倆至少也能因為這件事產生不可回轉的矛盾,到時候我再用別的辦法分裂他們,也是不錯的結果。”

“不過現在看看,好像你哪一種都沒達到吧?”

蘇止寒平靜地坐起身,他現在還很虛弱,動作依然有些遲緩,他靠著床頭平靜道:“如果你救我只是為了嘲諷我的話,就別再浪費藥材了。”

巫雅挑起唇角,輕輕躍到他身邊,伸手將他發間的玉玨摘了下來,丟到地上。玉碎的瞬間,蘇止寒的瞳仁縮了縮,隨即眼底就恢覆了平靜。

“不錯不錯。”

巫雅似乎很欣賞他的反應,她半蹲著,直視少年的眼睛,同樣漆黑幽深的黑色眼眸冷冰冰地對視著,他看著她,她看著他,像兩條隨時準備發起攻擊的蛇。

蘇止寒瞇起眼睛,忽而微笑:“這才是你的目的,我無論如何都會輸,對嗎。”

巫雅挑眉,直起身體:“我只是沒想到,你會輸得這樣輕易且徹底。”

“在你的劇本裏,我會心灰意冷,因為你這份溫暖而感激,加入魔教,或者是在脆弱的時候被飲血刀的魔性控制住心性,不得不成魔……”

蘇止寒忽然笑了,他輕輕仰起頭,額前的發隨著他的動作滑到兩邊,露出白皙的額頭:“你錯了,成魔,從來都是我自己的選擇。”

他從接觸到飲血的時候就知道,他此生註定會進入魔教,孤獨和殺戮是他的宿命,但他依舊和巫雅打了賭,不過是為他數年的執念做結。

他早知道自己會輸。

一朵紅蓮緩緩浮現在他的眉心,起先只是花苞,隨著他的話,蓮花越開越盛,直至露出中央血紅色的蕊。那是魔教頂尖強者才會有的標識,獨一無二,比如巫雅心口的黑寡婦蜘蛛,比如慕容玨肩頭的血色蝴蝶。

巫雅看著他眉心的變化,有些訝異,她盯著那朵妖艷的血蓮花,想到教主對她講過的話,不禁莞爾:“沒想到真的是你。”

她伸出手,覆在他冰涼的手指上:“右護法,我們等你很久了。”

蘇止寒緩緩睜開眼睛,露出一雙妖異的血紅色眼眸。

他聞言微微一笑。

妖艷詭譎,美麗非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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